天璇填洞小组

【裘光双节征文集锦】都是王上惹的祸

裘光双节征文第六篇

斜雨细风:

关键词:酒




陵光酒后向人告白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整个天璇王城。


 


这本来是个喜事。单身多年的王上终于有了心仪的对象,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,是高大威猛还是风度翩翩,能入得了王上的眼的必然是个好归宿。满朝忠臣和全城百姓悬了多年的心也可放下,该准备贴花的准备贴花,该准备喜钱的准备喜钱,热热闹闹庆祝一番,也算对得起先王“快让陵光找个如意郎君莫再整日欺负他国”的遗愿。


 


然而,好好的喜事却变成了祸事。究其原因,竟然是……


 


“本王真的不记得了。”陵光坐在床上面无表情。


 


裘振一面把脸拉得像数九寒天屋檐下结成坨的冰溜子,一面勉强耐着性子和颜悦色地劝导:“王上再想想,昨日究竟是和谁表明了心迹?”


 


他言语虽还和气,肚子里的火却快要喷出来。昨日酒宴他不在此,不管陵光向谁告白,皆轮不到他。


 


轮不到他也就算了,陵光却将那人的名姓也忘了,连个将人打得半死的机会都不给他。裘振忍着怒火想。无论陵光告白的是谁,他皆有信心践行此诺。除却他爹。


 


反正陵光也看不上老头子。


 


远在裘府搓麻将的裘天豪重重地打了个喷嚏。


 


“本王说了,不记得就是不记得!”陵光皱起眉头,“天枢的酒太烈,本王喝得醉了,随便拉了人便……”


 


“酒后方吐真言,王上多年孤身一人,天璇上下皆忧心忡忡,怎能不顾臣民焦虑至今隐瞒?”裘振紧握双拳,青筋暴凸,也不知是急个什么劲。


 


陵光瞪了他半晌,忽然泄了气一般地靠在床头。裘振正要上前去问,却听陵光幽幽地道:“昨日我头痛难忍,楚珩扶着我去花园吹风,那时院中积雪未消,景色甚是优美,或许那时……说了些什么难为情的也不一定……”


 


话还未落,裘振就一阵风似的吹出了宫,直向王城西北面而去了。


 


 


明日便是除夕,家家户户都在准备过年的物什,楚珩家自然也不例外。裘振一脚踏入大门时,楚家两位老人正在院子里剪对子,见裘振到来急忙行礼让座,周到得不行。即使有再大的怒火,此时也难发泄出来。裘振喝了茶唠了家常,见楚珩小跑到跟前,便一把将人从院子里拎到后门外的槐树根底下。


 


楚珩战战兢兢地靠墙站着,脸边儿撑着裘振的手,眼前一双铜铃大的眼睛,红得跟枣子似的。


 


“顾……顾老大……”


 


“莫叫诨名。”


 


“裘将军,您找末将商谈军事,可否换个姿势,我怕让人误会……”


 


裘振眯了眯眼睛,收回了手,楚珩好容易站直身子,喘了两口气道:“将军找末将何事?”


 


裘振正色,开门见山问道:“昨日王上宴请群臣,酒后与你共赏园景,表露心迹,可有此事?”


 


楚珩点了点头:“是啊。”


眼见一双红枣陡然变成火球,楚珩连忙摆手:“将军将军,你误会了,王上喝得多了些,我带他出去透透风。表露心迹也并非向我!王上怎么可能看得上末将……”


 


裘振狐疑着问:“你说的当真?”


 


“当真!若有半句虚言,顾老大尽管将我儿时偷钱打鸟的事情告诉我爹娘!”


 


裘振慢慢点头。“好了,我信你。你且告诉我,王上在园子里都说了什么?”


 


楚珩掰着手指头绞尽脑汁:“王上好像很伤心,说……说……哦对了,他说那人与他相识多年,有血脉之亲,可那人总是不懂他的心意,还和他人交往甚密……还说,还说那人虽然位高权重,政务也并不繁忙,却总是不进宫陪他……”


 


“血脉之亲?”裘振也皱起了眉,难不成这人与陵光有血亲?放眼王室诸人……


 


位高权重却不繁忙,与他人交往甚密,总是不进宫……


 


裘振再次攥紧了拳头,“我知道是谁了。”


 


 


“真的不是我啊!”


 


焸栎侯府里,哭喊连天。


 


来往清扫院子准备春节物事的小厮侍女们全都停下了手,满心好奇地围在正厅外看焸栎侯鬼哭狼嚎。裘振冷着脸坐在侧位,身旁焸栎侯两瓣屁股都瘫在地上,抓着裘振的样子犹如见了青天大老爷的冤魂。


 


“裘将军明鉴啊!那陵光,不是,王上,他那是天人之姿,怎么看得上我啊!”


 


裘振一面赞同地点头一面苦口婆心地规劝:“侯爷,你与王上从小一块儿长大,王上的性子和喜好你最为了解,他虽然平日对你严厉,其实却是关爱有加。”


 


“本侯不信啊!王上平日对我何曾有过好脸色……”


 


“血浓于水,王上怎会不待见你。你平日总是缠着公孙副相,叫王上看在眼里,伤心总是在所难免。”


 


“本侯对公孙,对公孙,那可是一片赤诚,不求回报!可即便如此,王上又怎么可能为我伤心,若说他心仪之人是公孙副相,倒还合情合理许多。”


 


裘振皱起了眉毛:“侯爷的意思是?”


 


见裘振终于不再逼迫自己嫁入王宫,焸栎侯这才壮了胆子站起身,满脸委屈着道:“本侯对公孙副相早已芳心暗许多年,可王上却夺人所爱,三天两头叫副相进宫伴驾,害他都无暇赴本王的邀约。裘将军不妨去副相府上问问,公孙他是诚实之人,绝不会故意瞒骗于你。”


 


话及此处,焸栎侯已然热泪盈眶:“昨日酒宴,我听说天枢烈酒可催人胆识,便喝了许多,只等向公孙副相一吐多年相思之苦。孰料公孙副相一直守在王上身边,为他挡酒又帮他解围……若陵光当真心仪公孙副相,只望他好好珍惜此人,莫要任性妄为,惹他劳心劳力。纵然我孤苦一生,遥遥守望他二人,也是甘之如饴了……”


 


他每说一句,眼眶便更红一分,裘振的脸也就更青一寸。周遭的小厮侍女早已抵不住,纷纷摇着头回去干活。裘振被他抓着手寸步不得动弹,也不知这平日手无缚鸡之力的焸栎侯哪里来的力气,一番深情告解竟能制得住全钧天最勇武善战的将军,真是一物降一物。


 


 


好不容易从焸栎侯府仓皇逃出,裘振马不停蹄地来到副相府,却听下人回报,说公孙钤早就入宫,已约莫一个时辰了。


 


这么急着见陵光吗?裘振狠狠咬牙,策马长驱,风驰电掣般地回到宫里,却被內侍拦在陵光的寝宫外头。


 


“裘将军,王上说了,待他与公孙副相商讨完要务,再许您进去。”


 


裘振压着怒火:“明日除夕,何来的要务可讨?”


 


“裘将军,你何苦为难小的。公孙副相这个时辰进宫也不是一次两次了,王上与他相谈甚欢,此事整个宫里都知道。您就先回府,待王上忙完事务,小的定然派人去裘府通传。”


 


“不必。”裘振扬起手,“我在此等候便是。”


 


日头渐渐西斜,公孙钤却还是没有出来的迹象。寝宫四面封实,一副苍蝇也飞不进去的架势。裘振等的愈发急躁,只要一想里间情形,整个人就如同撂在火上炙烤。


 


公孙钤的为人他清楚,却正是清楚,便更加相信陵光心仪之人十有八九是他。公孙家祖上也曾与天璇王室有姻亲,而公孙钤广交天下之友,偶尔冷落了陵光,也算对的上去……


 


越想他便越心惊胆战,索性背靠廊柱坐下默念禅语,只当自己入了佛门四大皆空。


 


“裘将军?”


 


却正是公孙钤的面容亮在眼前。


 


裘振定住心神,声色如常:“公孙副相殚精竭虑,为我天璇操劳多年,实为人臣楷模。”


 


公孙钤却罕见地露出惭愧神色:“今日耗时在此,却并非为了天璇,乃是王上私事罢了。”


 


裘振的手已然不自觉地按上腰间短剑了。


 


“王上苦思多日,让我从天枢购进一批烈酒。据说是仲上大夫亲手所酿,饮至酒醉时便能与心仪之人心意相通。王上昨日撑着喝了一晚,还命我为其挡酒以防醉得过早。可惜他苦等之人始终未到,王上黯然神伤一夜未眠,才歇了不一会儿便唤我入宫,问还有什么法子,可让他敲醒那块木头。”


 


公孙钤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。


 


“微臣觉得,酒酿再好,到底不如一颗真心。裘将军奔波这半日,想来早已知道心中所想为何。微臣便不打扰王上与裘将军了。”


 


 


裘振走进寝宫时还在数自己何时与陵光有了血脉之亲。等到那张鼓囊囊还挂着泪花的小脸端在眼前时,便也懒得管什么血脉之事了。


 


“裘振——”


 


“王上——”


 


陵光瞪着他。


 


裘振叹了口气,拱手在陵光面前跪下。


 


“王上何不早些言明,惹出这祸来,害末将忧心了一整日。”


 


陵光气不打一处来:“你从小跟本王一处长大,本王的心思你就一点儿也看不明白?倘使本王道明了心迹却被你拒绝,那该叫本王如何自处!”


 


“王上不是也未看明末将的心意,否则怎么觉得末将会拒绝?”


 


“你!”


 


裘振连忙低头认错:“王上息怒,一切皆是末将……”


 


“行了,不是早说过,你我二人独处时不必自称末将。幼时歃血为盟,胜过骨肉兄弟,难道是假的不成?”陵光的怒气消敛了些,依旧斜倚在榻上,招招手让裘振过来。


 


裘振起身坐了过去,自然而然地将陵光搂进怀里,轻声问:“哪里不舒服?”


 


“胃痛,喝了那些酒。”陵光皱着眉倒上他肩膀,像只树懒一样绕在裘振身上一动不动。


 


“我去弄茶。”


 


“刚刚已叫人弄了。我且问你,你昨晚干什么去了?”


 


裘振叹了口气。


 


“我从天玑王那里顺了坛好酒,听说是国师在地下埋了五十年之物,逢晴仁劫时取出,可教两情相悦之人心意相通,终成眷属。谁料昨日路上耽搁,回来迟了,你昨日又饮了那些。这酒……且待明年再说吧。”


 


“晴仁劫,那又是什么?”


 


“我也不知,许是国师的什么天地神明授意。总之……酒虽未入喉,心意却已然通了,也算不枉费我一番苦功。”


 


陵光捏了捏他的手心。


 


“你可还滴酒未沾。”


 


裘振望着怀中一片春色,莞尔一笑。


 


“可我亦醉的不轻。”


 


 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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